“她一个人去宾馆开了一间房,吃了安眠药,就去世了。”
昨天我去了同样也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童年小伙伴阿豪的家里,在我好奇的追问下,他和我谈到了这件事。去世的人是我们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之一,一个小莹的女生。2016年,她终于无法接受她丈夫经常去夜店以及和其他女人交往的情况,选择了独自一个人去了酒店,吃安眠药离开了这个世界,留下了她一岁大的儿子,以及她离异的单身母亲。
大概在我5岁左右,我们一家从粤北一个小镇搬到了现在居住的县城郊区的阿豪家里,阿豪的父亲和我老爸是朋友,所以他们把2000平方米的院子内其他空余的租给我们一家四个人居住。大人有他们自己的世界,我们新到一个地方的小伙伴,就是阿豪和她的妹妹小翠,以及我弟弟小文和我,四个人。
大概在两个月之后,一个高而白暂的女生加入了我们这个小伙伴团队,她是阿豪的表姐:小莹。当时,她穿着黑色尼龙短袖衬衫的母亲骑踏板摩托车送她到了阿豪家里。她看起来很瘦也很高,剪了一个到肩部的半长头发,非常白暂。总是穿着她在县城实验学校的蓝色校服以及白色的鞋袜,那时候是夏天,我们都穿胶质的凉鞋,口中经常用白话(粤语)和客家话混合一起和我们说话。她一到来,我就感觉她和我们“不是一个群体的”。当然啦,那时候我还小,不知道有:城里人和农村人这样的区分,只是感觉她不同。
小莹和小豪,以及我三个人一样,都是90年出生的,比我们都高了半个头,我们只是到她的耳边,我们那时候总是在比谁更高,所以小莹总是获胜。现在回想起来,和我们这些郊区乡村长大的小孩不同的是,小莹身上总是有种特别的元素,她有时候可以沉默的独处,有时候很活泼,有时候很成熟处理一些我们的纠纷,比如我和小豪闹矛盾的时候,她总是过来劝架,并制止我们吵架。
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一句话:矛盾家庭长大的孩子更早熟和敏感。
“哎呀,你们不要打架了!别吵架,好好说话,就知道吵吵闹闹,不要这样!”
她比我们都高,总是很自信的语言和姿态,我们都听她的话,已经是我们默认的“大姐头”和“孩子王”,但她并没有很霸道,反而有时候会和我们说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,比如:做朋友要讲和气,要相互帮助…
她一直都没有和我们介绍她自己的名字,后来,她在做作业的时候,我在一旁看到她书的扉页用圆珠笔写了她的名字,这时候才知道,她名字有个莹字,其他的字我当时并不认识。她做作业总是能快速沉浸下来不说话,我们就在她做作业的客厅打打闹闹,她可以不理会我们做自己的事情。但有时候她接到和她母亲的电话,说话就很容易生气,紧皱眉头。
……
后来,我们搬离了阿豪家在院子的房子,我们在隔壁买了一块地建了房子,这时候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小莹了。
在去年,我听老爸说起小豪的姑姑,也就是小莹的母亲家里的故事,小时候的深刻记忆瞬间被唤醒,再经过昨天去阿豪家里和他聊起小莹的事情,一些对小莹的故事才开始清晰。小莹父母从小就离异了,而她母亲带着她经历数次离异,小莹的母亲喜欢打麻将,经常疏忽对女儿的关心,有时候她就会被母亲送到小豪家里,和我们一起玩,因为方便母亲去外面自己玩。有时候小莹需要关心时,她母亲总是给钱让她买,沟通实际上不算多。
做过社工,我知道这样的原生家庭意味着什么,也能理解小莹在小时候,一些在我现在看来很不同的地方也能被我理解了。
想起小莹的事情,我还是会回忆到她小时候和我们一起玩耍的样子,那时候她也还是非常开心的。很难相信她会在不到30岁的年龄离开了这个世界,在我写这篇文的时候,每次想起她在过去和我们一起玩耍的样子,再回想到她的离开,一些淡淡的伤感就慢慢起来了。
“你知道这像什么吗?就好像我正在家里吃饭,突然有人和我说,我的一个童年小伙伴死了,突然来的就是怔住,不敢相信会发生这种事情。”我和阿豪聊到,当我在去年听我老爸说起小莹家里的事情时的感受。
“敬我们的友谊,还有她的离开和遗憾。”
我和阿豪喝茶到了最后,我和他碰了一下被子,想了一下,我说起了这句话。
到了晚上差不多12点钟,我离开了阿豪家里走出外面的G535国道,慢慢向我家走去,带着聊天的畅快和后面淡淡的忧伤,又像这国道上的昏暗路灯一样,给黑夜染上了一点点昏黄色。
逝去的人与事,不会再回来了,希望小莹的母亲能过得好一点,她也是一个失去了很多的人。